【贺红】天生一对(二十)
回去的路上出奇安静，莫关山坐在副驾驶上扭头看向窗外，高耸的建筑反射着太阳斑斓的光线，临近冬季，四周的灌木都已经被蓝色的编织布裹得严严实实，橙黄色的枯叶随风在枝头沙沙作响，旋转掉落，被小孩欢笑着踩碎。
“怎么了？”贺天一手握方向盘，一手牢牢攥住莫关山的手，“蛇立的话吓着你了？还是我刚刚替你乱做决定惹你生气了？”
“都不是，”莫关山转过头来看他，“我现在终于发觉，原来你真的是黑社会。”
“嗯？”贺天不解的晃了晃他的手，“我的势力再大，也总有伸不进去的地方。若是在学校给你安排保镖，你肯定又要生气。倒不如让蛇立贴身保护你，他回来是为了不让大哥有事，在这个节骨眼上是不会和我作对的。”
“可我是你的司机啊，”莫关山咬了咬唇，“这次真的这么危险吗？”
“在这一个月里，你当然还是我的司机，寸步不离的那种，”贺天笑了笑，将蓝色保时捷停靠在路边，低头吻上莫关山的唇，“原来是在担心我啊，小莫仔。”
“我以为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，只有在电影中才能看见。”莫关山一把抓住贺天的外套，恶狠狠的瞪着他，“反正你他妈的上了老子，就得对老子负责。我没叫你滚，你就不准有事！”
“好，我都答应你。”贺天一脸郑重的点头，余光瞥见后视镜，同时放在前排的手机也大力震动起来。
“莫仔，把安全带系上。”贺天眯了眯眼，车子在路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，迅速往公司驶去。
“贺天！谢三的人跟上了！”蛇立焦急的声音在手机中响起，“我的人在前面，别去公司，往郊外走，你大哥还在郊外的仓库！”
贺天嗯了一声，在路口处紧急变道，贺呈的电话始终无法接听，贺天联系不到，只能给凯子去了电话。
“妈的！老大快发位置给我，我立刻带人过去！”凯子背景音里一串的座机铃声，“蛇立的人不能轻易相信。”
“我有分寸。”身后的车辆毫不示弱的紧紧跟在车后，可能是早先经历了蛇立那次，也可能是因为有贺天在身边，莫关山脸上一派平静。
“别怕，我不会让你有事的。”贺天向他保证。
“不是我，”莫关山朝他笑，“是我们。”
就像贺呈之于蛇立。从你第一次缠上我开始，就该知道，在之后的漫长岁月，不管任何时候，我都不会舍弃这束温暖，这道光。
道路两旁，光秃秃的树木不断往后飞驰。车后的枪声越发密集，进入郊区树林之后，谢三的人更加肆无忌惮。
“莫仔，趴下！”后方的玻璃已经被打出裂痕，贺天伸手将莫关山往车座前方按去，呼啸而至的子弹顺着手臂擦过，顿时鲜血四溅。
“你受伤了？！”莫关山瞳孔猛地一缩，却依然咬着唇，老老实实的没有动弹。他知道他越是紧张，贺天便越是焦虑，他不能动，不能让贺天再次分神受伤。
“没事儿，皮外伤。”贺天急转方向盘，子弹打穿后车座的玻璃，射入前方的座椅内，贺天闷哼一声，车辆不受控制的往南方滑去。三辆辆黑色的越野趁机斜插进来，挡在蓝色保时捷身后。
“快走！救贺呈！”蛇立朝他大喊一声，随后便是一阵迅猛的枪声。贺天一路疾驰，将车停在仓库外，正好撞见满身血污的寒川。
“里面怎么回事儿！”贺天下车，手臂和后肩的枪伤染红了大半边外套，“凯子的人在后面，你先去医院，让你的人过去接应。”
“贺呈老大还在里面，”寒川的右手被人整个打穿，由于失血过多，整个人脸色格外苍白，“大哥你受伤了，不能再进去。”
“闭嘴！”贺天转头看着面前的莫关山，“莫仔…”
“我明白，你不能放任你大哥陷入危险。”莫关山死死盯着贺天不断往下滴血的衣袖，别过头去，“但你要保证，他妈的一定不能出事。”
贺天心里一软，大力将莫关山揽入怀中，冰凉的唇印在他的额上，“回老宅等我，我答应你，天黑之前，一定会去找你。”
混战的仓库中满是枪声，贺天带人刚冲进去便受到狙击，更本没办法更加深入。
“贺呈哥怎么样了？！”凯子的人截袭了车队，蛇立这才得以脱身，带着人赶过来。
“不知道，听里面的枪声恐怕比这边强不了多少。”贺天将子弹上膛，身手敏捷的除掉对面的人。
“我去分散他们，你去救人。”蛇立咬了咬牙，伸手点了身后四个人，“你们跟我来，剩下的人跟着贺老大去救人。”
“不行，”贺天立马反对，“太危险，我刚走到一半你他妈就没命了。”
“废什么话！”蛇立眼中忽然带上几分笑意，“我回来，就是替他送命的。”
有了蛇立作目标，贺天终于找到突破口，带人冲破屏障。此时贺呈身边的人已剩不多，看到贺天浑身是血的带着人冲上来，心里不由一紧。
“伤在哪？”贺呈将人扶住，谢三的人眼见救兵支援已到，丝毫不加恋战，迅速撤离。
“小心！”红光从眼角划过，贺天啧了一声，举枪对准隐藏在贺呈身后的人，一枪响过，那人应声而落，贺天的左腿也见了血。
“贺天！”贺呈接住自家摇摇晃晃的兄弟，贺天喘着粗气，眼神却清明无比，“快走，此地不能多留。”
子弹深陷其中，贺天左腿伤了动脉，鲜血毫无顾忌的喷射出来，必须立刻输血抢救。贺呈扯了衣服为他紧急止血，将贺天稳稳背在身上，他自己身上也有多处受伤，不停的涌血，可真称得上是难兄难弟。
“是蛇立拿自己做目标，引开了一部分人，我们才能趁机冲进来。”大量失血让贺天开始有些恍惚，勉强拍了拍自家大哥的肩膀，“莫仔还在等我，这点小伤还不至于让我食言。让亍周送我回去，你去找找他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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