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贺红】忘爱症候群（02）
02
“妈，我回来了。”
莫关山打开门，暖烘烘的热气瞬间包裹住身体，连毛毛都舒服的嗷呜了一声。
莫妈妈放下手机，见莫关山回来，笑着站起身，朝他走去。
“外面冷不冷？”莫妈妈接过莫关山手中的牵引绳，顺手摘了毛毛的项圈，放在间厅柜上。
“还行吧，恐怕要下雨了。”莫关山挂好大衣，迫不及待地冲到厨房洗手，“妈，我饿死了，我还没吃饭呢。”
“你这孩子，一忙起来什么都忘。”一提到忘这个字，莫妈妈脸上不免有些难过。她掀开砂锅，给莫关山盛了一碗冬瓜排骨汤，“今天…店里没出什么事儿吧？”
“没。”莫关山喝了口汤，夹着排骨往嘴里送，“怎么这么问？”
“还不是关心你，就随便问问。”莫妈妈拍了拍儿子的肩膀，“去餐厅坐着吃，我把虾给你拿出来，还有给毛毛的，专门少放了盐。”
莫关山点头，吹了个口哨，毛毛吐着舌头飞速跑来，乖巧的坐到他身边。莫关山这才突然反应过来，今天确实是有点事儿的。
“哎，妈，今天毛毛的罐头不给了。”莫关山坐在椅子上朝厨房喊，“这混狗弄脏了一个叫贺什么天的衣服，差点害我血赔！”
勺子猛地砸落在地。
莫关山冲到厨房，莫妈妈背对他站在洗菜池前，不知在想什么。
“妈，你怎么了？”莫关山把勺子捡起来，抓着自家妈妈的手上下打量，“没伤到哪吧？”
“没，没有。我就是没拿稳。”莫妈妈安慰的拍了拍莫关山的手，“那后来呢？没打架吧？”
她知道儿子的病是不会记起贺天的，但还是免不了担心。在接到贺天电话的那刻，莫妈妈就下定决心，不管贺天想怎么做，她都会站在儿子这边，不能再让他受一点伤，伤一点心。但是…真正从莫关山口中听到贺天的名字，莫妈妈还是慌了。
“当然没有，我也不是小孩儿了。”莫关山将勺子洗干净放回架子上，“妈你早点回屋休息吧，待会儿我吃完自己刷碗就行。”
“好，那你也早点休息。”莫妈妈心里杂乱，和莫关山简单交代几句后进了卧室。
“莫毛毛，你觉没觉得奶奶今天怪怪的？”莫关山剥了只虾送到毛毛嘴边，话音未落，手中的虾就已经少了一大半。
“我操？我问你干屁。”莫关山没好气的将手中剩的那半只虾塞进毛毛嘴里，“你就他妈知道吃，吃的连老爹是谁都不记得！”
嘴上抱怨着，莫关山还是把毛毛那份虾全数剥完了。说来奇怪，毛毛跟了自己四年，还是第一次见到生人那么激动。难不成…莫关山猛地低下头。毛毛此时吃的正欢，完全没注意到自家主人内恨铁不成钢的眼神。
“莫毛毛，你该不会是到发情期了吧？”莫关山哎了一声，觉得自己这个猜想非常合理，那人也养狗，身上肯定多多少少带有自家宠物的气味吧？狗鼻子可是很灵的，大概就是毛毛兴奋过头，凭着气味爱上了那只未曾蒙面的小母狗。
“毛毛。你也太没出息了…”莫关山啧了一声，“你见一叔家的闪闪那么可爱，也没见你动心啊。”
这一觉也是一如既往的不安稳。哭喊，枪声，还有无论怎么挣扎都冲不破的黑暗，贺天昏昏沉沉间醒来，转头看了眼电子钟，03:55。
出了一身的汗，浑身粘腻的难受。他坐起身，抓过床头的烟盒，快速给自己点了支烟。
时间尚早，窗外的天也还黑着。贺天没了睡意，干脆起身洗了个澡。他的身上又新增了很多疤痕，纵横交错，看上去狰狞恐怖。这些伤的位置大多在致命处，尤其是胸口那道枪伤，再往右偏几毫米，自己都不会有机会站在这儿。
这次能够活着回来，骆局私心，本是想给自己安排份儿办公室的闲差，结果被自己拒绝了。从一线退下来，曾是自己对莫仔的承诺。但是现在…
“我该怎么接近你啊…小莫仔。”
莫关山的甜品店开在K城最繁华的商业街，虽然面积不大，生意却火的很。莫老板每天6点就要起来，准备食材，烘焙甜点，为开张营业做准备。身边的朋友也不是没劝过自己，别这么拼命，聘个厨师，招个店员，总之别活得太累。他确实也考虑过这个问题，但自己内心…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，直觉这笔钱非常重要，哪怕是一毛钱都不能乱用！
展正希是中午过来的，甜品店刚忙过一阵儿。莫关山搂着毛毛在休息区的沙发上玩手机，跟他一起来的还有笑容灿烂的见一。
“你怎么带他过来了？”莫关山皱起眉，“这他妈直接买个蛋糕得了，人都带过来了，还有个屁的惊喜。”
“小红毛还不赶紧祝我生日快乐！”见一凑过去，把头埋在毛毛柔软的毛里，“毛毛~”
“你能不能别每次见到我儿子就跟个变态大叔一样。”莫关山嫌弃的把毛毛推到见一腿上，“你怎么知道的？”
“还不是昨天~”见一朝莫关山勾勾手，还没等莫关山附耳过去，展正希脸上已经挂不住了。
“啧~我家展希希脸皮太薄了。”见一调戏着展正希，殊不知自己的脸也红了，“都是给我的嘛~早看晚看都一样，反正我也不会帮忙。”
“幸好你不帮忙。”展正希宠溺的笑了笑，转头看向莫关山，“现在不忙吧？我也不知道我这水平要做多久才能完成。”
“很快，”莫关山招呼他进烘焙间，“只要见一能安心撸狗，就万事大吉。”
展正希是个很有条理也十分细心的人，莫关山只在关键步骤帮了两次手，全程下来基本都是语音指导。见一因为话太多和乱拍照，被莫关山强制性锁在了门面，只能贴在收银前台那的玻璃上叨叨絮絮的边说边看。
一个蛋糕做了将近三小时。甜品店的客人来来往往，周三限定和新品很快就卖完了。见一累到麻木，摊在沙发上数落莫关山。
“红毛，你说你赚那么多钱又不开分店，也不聘人帮忙，是不是精神有问题？”见一从莫关山手里抢过芒果汁喝了一大口，顺带进行总结，“抖M。”
“闭嘴！信不信老子一会儿就扔你出去！”莫关山瞪他。
“哎，真的，你招个人吧，忙起来太累了。”见一抬腿踢了踢莫关山的膝盖。
“你找抽啊，老子今天新换的衣服。”莫关山回踢他一脚，往旁边挪，“不招。”
“为什么不招？”见一一脸认真，“你必须给我个理由。”
“这钱是他妈老子留着包养人的！这个理由成不成？！”莫关山被他烦的不行，脱口而出。
话音刚落，不止他自己，见一和展正希也愣了。
见一最先反应过来，和展正希交换了个眼神，试探的往莫关山身边靠过去，“红毛，你现在胸口闷吗？”
“闷啊。”莫关山点头。
“那，头疼不疼？”见一顿时紧张起来。
莫关山又点头。
“走走走，去医院。”见一这下是真坐不住了。包养这事儿，朋友们周所周知。当初贺天内没皮没脸的，把这事儿到处宣扬，就跟无上荣光一样。
——“小莫仔说要包养我。”
——“你有病吧？！我和展希希一晚上听你说了快十遍，是红毛给你的幻觉过了火？”
——“还知道十遍了？！那你俩还敢不信？！莫哥你看~他俩欺负我，你快替我说句话。快呀~说嘛~小莫仔~关山~亲爱的~”
——“贺天你他妈是个电动喇叭吗！”
——“那你承认一下，让见一和展正希做个公证，以后你的钱都不能乱用，那可是包养我的老本。”
——“我操啊！你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他妈的脸红一下！”
——“我回家再红~莫哥~说嘛！让见一和展正希见识一下你的魄力！”
——“喂…说话就说话，你几把手往哪摸呢！我揍你啊？！…别动。是是是！莫关山要包养贺狗鸡！”
见一在大脑中快速将莫关山的情况过了一遍。难道红毛病情好转了？！不对，从临床来讲，忘爱症候群是不存在机体自我好转的可能的。
“等等，干嘛去。”莫关山被见一搞得一头雾水，“我是说我一见到你就头疼胸闷！”
“那你还说包养？你要包养谁！”见一质问他。
“我他妈拜托你啊！那不过是个玩笑！”莫关山挣开见一的手，“展正经，赶紧带你们家大寿星去医院看看脑子，蛋糕我晚上带过去！”
“见一。”展正希揽过见一的肩膀，安慰的抚了抚他的背。
“狗屁！我就是医生！我脑子好好的，你才有病。”见一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，伸手大力揉了一把莫关山的短发，在莫关山正式发火之前，拉着展正希风一般的跑了。
“晚上七点半！友人居！我要蛋糕和礼物！”
“滚！”
好不容易送走见一，莫关山疲惫的捏了捏眉心，准备提前关门。新品的反馈很好，架上已经空了，限定和平常的供应款也没剩几个，索性不卖了，带过去分给大家吃。
想到这儿，莫关山拿出手机给贺天打了个电话。
“关…莫…”贺天全天都在死盯手机，屏幕亮起的那瞬便飞快地点了接听，都没用手机发出震动的反应。
“莫关山。”莫关山权当贺天是不记得自己的名字，哪会知道仅仅是一个称呼，就已经让贺天纠结成这般。
“你要下班了？”贺天笑了笑，“新品卖的怎么样？”
“还行。”莫关山下意识皱眉，这人还真尼玛自来熟啊，“你现在来拿吧。”
“好，”贺天了然，“那…”
话未说完，电话那头已经挂断了。贺天挫败的叹了口气，和副队打了声招呼，拿上车钥匙出了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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